办公室里暖的过分,简直有些反季节,明明开着窗子,可屋里的热气经久不散,那杯热水喷涌出的热气已经在半空存在了许久,不知道要等微莉雅再擦多少次眼睛上的水雾才能消磨干净。
“我师傅怎么了?”
“你师傅也是我的朋友。”微莉雅浅浅笑着,脸上的表情十分官方,假如笑意有十分,那她就卡在七分这个位置,并且露出八分来是非常无礼的举动。
寒年雨低头应着,不觉得自己师傅会认识这么一个朋友,之所以找上自己,多半原因是粉丝对于偶像的好奇,当然,微莉雅的偶像一定是自己的宝贝师傅,毕竟大学者相当稀少,更别提自己的师傅还那么可爱,妥妥的中老年妇女杀手。
微莉雅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,却不在意,轻声道:“我只是觉得,你该放弃神秘学,佩蒂丝已经无路可退,可你还年轻,你转修任何一门学科都有机会,你天赋很高,没必要浪费在神秘学上,这还是门新兴学科,我本不该这样说……可我看不到它有什么前景。”
寒年雨摇了摇头,对于这种好意她耳朵都快出茧子了,喃喃道:“我师傅说她和另外几个朋友历经苦难才开创了神秘学,只要我们这些人,不怕苦难一定……”
“孩子。”微莉雅轻声打断:“苦难是不值得的,苦难就是苦难,它不会带来成功,佩蒂丝她们那般,仅仅是因为苦难无所避开。”
“可是……我再想想吧。”
“孩子,我知道你从小研习神秘学,它甚至没有为你带来财富。”
寒年雨许是听进去了,许久不说话,微莉雅有了几分欣慰,拉开抽屉拿出一封信压在桌上:“里面是介绍信,是我一个梦境学的朋友,此外还有五百金币的证明信,你取了后给佩蒂丝留下些,之后一切祝你顺利,佩蒂丝我会照顾的。”
“不,不行的,这么多钱……”
“没关系,佩蒂丝是我的朋友,去吧孩子。”
微莉雅挑了眼门,寒年雨顿时沉默,紧紧攥着信封出门去了,门外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男生,他挂着浅笑招呼道:“年雨,去吃一顿吗?”
“依洛格?”寒年雨扶住额头,忽然问道:“你告诉教师我师傅是佩蒂丝?这件事只有你知道。”
“额……那天喝多了,母亲她又在旁边,我就……”
寒年雨收起信封,渐渐眯眼,脸色十分难看的瞪着依洛格,后者弱弱的垂下头不说话。
“我发现,你好像过去那个走狗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寒年雨不想再听依洛格说话,她也清楚这家伙喜欢自己,但关于神秘学,以后的路长的简直看不见头,她担心一切东西会成为前行的阻碍,因此不如封闭一些情感来加快速度。
她一路跑出学院,到了街上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喊叫,周边的视线全被吸引过来,各自念叨着,寒年雨全然不顾,首先去买了两套衣服,而后是坩埚,吃了饱饱一顿后不忘打包一份。
“嘶~忘了买柴。”
看着书屋上冷清的烟囱,寒年雨叹了口气,伸手撩了把鬓角的发丝,边走边想怎么解决木柴的问题,自家师傅现在一定可怜兮兮的缩在被窝里发抖……
那就放下手上的东西再去买柴吧。
吱呀一声,寒年雨背顶开一条门缝,招呼着:“师傅,来拿东西,我还给你带了午饭,别吃树叶了。”
“师傅!?”
整个房间里冷清的吓人,寒年雨矗立在门口,像个雕塑般久久未开口,一瞬间微莉雅的话涌上心头,她开始大口喘气,整张脸因气愤红的通透。
佩蒂丝许多时候一周都不会出门,不是睡到中午就是在厕所里捣鼓坩埚,如今找不到人,极有可能是微莉雅和她说了什么,除了这种可能……
寒年雨烦躁的抓了抓头,解下背上的坩埚,放下打包好的午饭和两套新衣服后匆忙去门去了,一路到了格森的府邸门口,果不其然,佩蒂丝正激昂的同一个半秃的绅士争论什么,那头银发在阳光下不断抖着,两只小手挥个不停。
“你这什么意思?歧视神秘学啊?”
“佩蒂丝大师,我家老爷要是看见您给她端茶,明天我就得被绑住用石头砸死。”男人尽量小声说话,生怕音量高一些就怕自家老爷喊来。
佩蒂丝眉头一横,抄起口袋,小脑袋一歪:“那我不管,我堂堂大学者,给你家老爷倒水还不够格嘛?”
“太够格了,就是……”
“那行吧。”佩蒂丝话锋一转,哼声道:“我是出来赚钱的,既然你不收我,那给我点钱,浪费这么多时间我早赚够了。”
“您要多少?”
“起码五个银币,不多吧?”佩蒂丝摊开一只手,很认真的说道。
男人稍稍点头:“不多,您收好,慢走,在下还要监工,就不送您了。”
佩蒂丝大咧咧的把钱塞进口袋里,边哼着边用手打拍子,刚一转身,那对大铁门间的青石板后赫然站着自家徒弟,她脸色顿时一变,小跑过去给她看自己的口袋。
“年雨,瞧,师傅听你的话来工作了,中午吃顿好的。”
“……”寒年雨叹了口气,满是歉意的看了眼男人,轻声对佩蒂丝说道:“还回去,不能这样的师傅。”
“奥……”佩蒂丝显得十分失落,弱弱的转过身,满是不情愿的把钱还了回去,等再回来时她又换上一脸浅笑,一只手举得高高的:“年雨,那我们也去吃好吃的,我可以赊账。”
“已经赊了很多次了,不能欺负柯丽雅太太。”
寒年雨长出了口气,能找到佩蒂丝她心情很不错,掏了掏口袋,把剩下的十多枚金币塞给了她:“师傅,这是微莉雅教师给的,还剩480来个金币。”
“这么多钱!?”佩蒂丝明显有些慌张,颤颤巍巍的数了一遍:“不,不行的,你赶紧还给她。”
“这件事……回去再说吧,我有事想和师傅商量。”
“欸?”
佩蒂丝昂起头,却想不到,陪伴十多年的徒弟很快就要离开她了,她还天真的想着是不是自家徒弟拿到了学院的奖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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